多国新冠疫苗呼之欲出，安全、效果、价格三大要素展开博弈

新冠疫苗研发进入冲刺，多支疫苗披露了价格区间。不过，疫苗研发不只是要抢时间，更要注重质量、有效性以及性价比是否更合理。

撰文/张田勘（专栏作者）

编辑/吉菁菁 新媒体编辑/陈炫之

在新冠肺炎肆虐人类近一年后，各国新冠疫苗研发好消息接连不断。乐观估计，今年年底或明年年初可能有一两个疫苗获批上市，为人们抗御新冠肺炎提供"武器"和保护。不过，疫苗研发不只是要抢时间，更要注重质量，包括安全有效，以及性价比是否更合理。

三个梯队的疫苗

世界卫生组织（WHO）最新公布的登记在册的候选疫苗可以分为三个梯队。一是有169种疫苗处于试验阶段，二是30种进入人体临床试验阶段，三是6种已处于3期临床试验阶段。

（图片来源：视觉中国）

也就是说，进入试验的初级梯队有169疫苗，处于细胞和动物试验阶段，二级梯队的30种进入人体临床1-2期试验，6种进入3期临床试验的疫苗是高级（三级）梯队。1期临床试验主要评价疫苗的安全性；2期试验期主要评价疫苗安全性和免疫原性，同时探索免疫程序；3期主要在更大人群范围内评价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通常试验人群需要几千人到上万人。

按照现代医学治疗、药物和疫苗研发的大规模双盲对照试验的金标准，3期临床试验是最终的试验，经过这一阶段并获得安全有效的结果后，就可以申请医疗管理部门，如美国的食品与药物管理局（FDA）和中国国家食品药品监督管理总局（CFDA）批准。如获批准，就可以上市供公众使用。

在进入3期临床研发的疫苗中，中国有3种疫苗、美国有2种疫苗，英国有1种疫苗。从数量上看，中国有三种疫苗进入临床3期试验，说明是这一领域的佼佼者。其中，更显一枝独秀的是中国国药集团的灭活疫苗，6月23日，国药集团已在阿拉伯联合酋长国启动国际临床3期试验。试验接种人数已超过2万人，初步显示安全性非常好，有效性正在进一步观察中。

而且，国药集团中国生物新冠灭活疫苗已经相继获得阿联酋、巴林、秘鲁、摩洛哥、阿根廷5个国家的3期期临床批件，累计在5个国家获批开展3期临床试验。

6个进入3期临床试验疫苗的比较

根据WHO公布的信息，6个进入3期临床试验的疫苗分属中国、美国、英国和多国联合，其中中国有3种疫苗，都是灭活疫苗，美国和多国联合的是信使RNA（mRNA）疫苗，英国的是不可复制性病毒载体疫苗。

▲截至目前，全球7款新冠疫苗已相继披露了临床数据，其中6款数据支持开展3期临床。（图片来源：cccmhpie.org.cn）

国药集团与北京生物研究所和国药集团与武汉生物研究所各有一种（共2种）灭活疫苗进入3期临床试验，实际试验时间是7月中旬，在阿联酋招募2万名志愿者参与，预计2020年底至2021年初上市，两种疫苗年产约2.2亿次，疫苗价格一个疗程两针在1000元以内。

中国北京科兴生物有限公司也有一种灭活疫苗进入3期临床试验，7月3日在巴西开始进行，有10600名志愿者接种，终止时间为2020年年底，目前价格未确定。

美国国家过敏症与传染病研究所（NIAID）、美国Moderna公司联合研发的mRNA疫苗在今年7月进入3期临床试验，参与接种者有数千名，计划从2021年初开始每年生产5-10亿剂疫苗，每两剂一个疗程，价格为50-60美元。

多国联合疫苗由美国辉瑞（Pfizer）公司、德国BioNTech公司和中国复星（Fosun）公司联合研发，为mRNA疫苗，今年7月底进入3期临床试验，有3万名18-35岁志愿者参与，计划今年底生产1亿剂，2021年年底前生产13亿剂，售价预定为每剂19.5美元。

第6个进入3期临床试验的疫苗是英国牛津大学和AstraZeneca公司研发的不可复制性病毒载体疫苗，参与人数不详，计划在今年年底获批上市，价格只计成本价，为每剂3-4美元。

按照3期临床试验需要3-6个月的时间计算，所有6个进入3期临床试验的疫苗即便达到预期，加上审批和量产的时间，最快也许会在年底上市，但是，如果出现波折，可能会延后到2021年或时间更长。

价格比较

根据中国医药集团有限公司（国药集团）董事长刘敬桢8月17日公布的信息，该集团研发的新冠灭活疫苗预计12月月底上市，年产量超2亿剂。疫苗共需打两针，价格1000元以内。打一针疫苗的保护率大概是97%，打两针疫苗的保护率能达到100%。打第一针疫苗与第二针的间隔时间一般是28天，但特殊情况下可以同时打，左胳膊一针、右胳膊一针。一针疫苗剂量是4微克。而价格在1000元以内意味着，每针疫苗大约是400-499元，两针接近1000元。相比美国的两剂疫苗价格50-60美元、多国联合疫苗每剂19.5美元和英国的每剂3-4美元。

显然，相对于中国的实际购买力和生活水平来说，国药集团疫苗的价格比较高。新冠疫苗属于二类疫苗，也就是自愿和自费接种。如果费用过高，又没有医保补贴，显然会影响注射意愿，成为抗疫的短板。不过不久后国家卫生健康委科技发展中心主任、国务院联防联控机制科研攻关组疫苗研发专班工作组组长郑忠伟在央视《对话》栏目中的表态在某种程度上打消了人们的疑虑。

郑忠伟表示，新冠病毒疫苗作为公共卫生产品，基本准则就是定价不能以市场供需矛盾作为定价依据，只能以成本为定价依据。企业要以新冠疫苗的成本核定合理利润。"在这里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大家，肯定比刘总说的低。"郑忠伟表示。

当然，我们也要看到国药集团研发的疫苗价格比较昂贵也和技术路线有很大的关系。由于是传统的灭活疫苗，制作的工序和流程较多，原材料成本也高，所以定价可能会高一些。但是，如果以后能批量生产，可能价格会下调。

质量和性价比

价格比较只是一个因素，不能全面反映一种产品的优劣，因此需要与质量结合起来比较，也就是性价比。疫苗的质量体现为有效甚至高效，而且安全。目前，6款进入3期临床试验的疫苗结果还不可能获得，但可以从已经获得并公布的疫苗数据来比较这些疫苗的效果和质量，这就是1-2期临床试验结果。

疫苗的效果是体现质量的一个重要指标，这个指标又是由疫苗接种后诱导人体产生的中和抗体数量来评价的。对于疫苗刺激产生抗体的浓度要达到多少才有效，不同的疾病和病原体有不同的标准，就阻止新冠病毒的入侵而言，接种疫苗后出现的中和抗体滴度要至少要达到40，这是一个底线。而且，中和抗体浓度越高越好，100以上较好，1000以上是极好。

根据研发6种疫苗的各个研发机构公布的1-2期临床试验数据，国药集团疫苗的抗体滴度为121-316，中国科兴生物的为23.8-65.4，英国牛津大学的为115-241，美国国家过敏症与传染病研究所（NIAID）和美国Moderna公司联合研发的疫苗为340-650，辉瑞等多国研发的疫苗为168-437。

比较而言，国药集团疫苗产生的抗体处于中间水平，最高水平是美国和辉瑞等多国研发的疫苗。但是，由于是灭活疫苗，中国三种疫苗的安全性较好，不良反应较轻。安全性好也是质量的一个重要指标，这也决定了疫苗的价格会更高，国药集团的疫苗就是如此。当然，最后的性价比要等疫苗3期临床试验的结果，以及上市后大规模人群使用的效果和安全性进行评价和比较，才能获得终极结果。

另外，8月14日，中国药监局药品审评中心（CDE）发布了《新型冠状病毒预防用疫苗研发技术指导原则（试行）》等5个文件，其中《新型冠状病毒预防用疫苗临床评价指导原则（试行）》从临床需求、安全性、有效性、上市评价、境外临床试验数据等各方面给出了新冠疫苗上市的评价标准。

这些标准有几个方面。一是适用人群，要求候选新冠疫苗最好能适用于所有年龄段，包括孕妇及哺乳期女性；至少应适用于成年人，包括老年人。二是安全性，要求疫苗不良反应较轻、持续时间较短，无严重不良反应或发生率极低。新冠疫苗不应具有抗体依赖性增强（ADE）风险。三是保护效力，要求疫苗以安慰剂为对照的试验，目标人群的保护效力最好能达到70%以上（点估计值），至少应达到50%（点估计值），95%置信区间下限不低于30%。疫苗最好能提供1年及以上的保护，至少提供6个月的保护。

参考文献：

1.中国新冠疫苗提速：已获多国Ⅲ期临床批件，2020年08月22日，澎湃新闻

https://news.ifeng.com/c/7z9XwLLTi7j

2.谁是王者？169种新冠疫苗进程大揭秘，中国目前走在前列，2020-08-23，澎湃新闻

https://www.sohu.com/a/414534901_260616?spm=smpc.news-home.top-news

3.CDE发文推动新冠疫苗上市进程 全球7款疫苗临床数据概览，CPhI制药在线，2020-08-17

4.WHO Target Product Profiles for COVID-19 Vaccines，9 April 2020

https://www.who.int/publications/m/item/who-target-product-profiles-for-covid-19-vaccines

5.Development and Licensure of Vaccines to Prevent COVID-19，Guidance for Industry，JUNE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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